柴郎(下京)

佛系写手,真的很佛,一写想喝酒,一喝想睡觉

生长痛番外(五)

谦也入学东大前的那个假期,用他的话形容——他妈妈和婶婶是在为喂养优质种猪做准备而拿他练手。

  

备考那一年半谦也掉了二十多斤,可把他妈妈心疼坏了。深夜起来倒水时多次看到谦也房间还漏出灯光,推开门便看到谦也伏在书桌上咬着笔帽在解题对开门声毫无知觉。谦也妈妈几次想劝孩子别那么拼了,就算考的不好又怎么了,妈妈只希望你身体健康,做个轻松快乐的人。都被谦也爸爸一句“孩子也大了他自己有目标就随他去吧我们能做的就是辅助他”阻止了。

于是谦也妈妈开始天天研究煲汤补药,红参天麻山药百合……一碗碗下去把翔太喂得满面红光,结果一样喝的谦也愣是一点肉没长。这把谦也妈妈愁的呀,之前健身房办卡都没减掉的肉,愁没了。

  

谦也被录取的那天,谦也妈妈摸着谦也瘦得硌手的下巴没忍住掉眼泪了。平时看见什么吓人病灶都面不改色的老妈掉眼泪,把谦也慌得手忙脚乱,只能抱住妈妈。摸到儿子突出的肋骨,谦也妈妈抱着谦也哭得更凶了。

  

  

录取下来的第二天晚上忍足两家为庆祝侑士谦也一同入学东大,订了酒席。算起来,升学压力下忍足和谦也快一年没见了。

“你去抽脂了?!”

这是侑士看到谦也的第一句话。

  

“你打腮红了?!”

这是谦也看到侑士的第一句话。

  

“参被灌多了。”侑士搭了一下脸。

可能科学的尽头都会回归玄学,即便是医学世家。考前两个月,侑士妈妈买了两箱那种巨贵的高丽参鹿茸提取液,每天灌他一瓶。这么明显的保健品骗局,侑士很无语,模考结果谦虚来讲——他已经十拿九稳了,但在他妈妈眼里他看起来马上要没书读了。侑士很想说“妈我自己考进去你把这两箱玩意儿退了折现给我不香吗?”但侑士不敢,他完全能想到说了之后他妈妈会说的话——

“你要是个省心的我也不至于花这个冤枉钱,天天不是捧着个手机就是看什么言情小说,一天天正事不做,多大了还……”

  

算了喝了能少挨点唠叨也行,一口下去——草率了。

头发起立!咽下去时侑士觉得他恍惚看见他太奶了。咳咳咳都保健品骗局了不能考虑一下喝的人的体验吗!做的好入口一点很难吗!恍惚间侑士感觉自己被补上了一直刻意逃过的乾汁。

不行会出人命的,侑士眼神求助老爸。忍足瑛士默默举高报纸隔开了儿子视线。

这段时间侑士妈妈显然比侑士焦虑多了,每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会惊醒,醒了就把忍足瑛士推醒,从梦到儿子落榜说起到数落侑士的学习态度最后总会殊途同归——生气地总结“都是你惯的!”

忍足瑛士接受良好,积极认错耐心安抚。反正两个月后就好了侑士他姐姐那会儿就这么过来的。

  

所以侑士爸爸觉得花点钱能买老婆安心那这钱花得挺值,比吃什么安眠药抗焦虑药好多了。(嗯,绝对不是因为每天喝提取液被苦得要死的是侑士不是他)

  

两个月下来侑士智商高没高不知道,唯一能看到的改变就是他脸上收获了两坨高原红,一看就是补过头了。哦侑士补充两个月来每天头发倒立所以发根应该也强健了不少。

  

侑士一家都被谦也的暴瘦吓到了,侑士妈妈摸着谦也的脸惊呼“谦也君怎么瘦成这样了?”谦也挠挠头,有那么夸张吗?他感觉衣柜里衣服都还合身啊。

饭桌上两个妈妈不停给谦也夹菜,碗里不断堆高,谦也吃啊吃,马上发现怎么吃都赶不上堆高的速度。于是趁着妈妈婶婶聊天的功夫飞速把快掉出去的菜夹侑士碗里。

侑士吃啊吃……啊不侑士没吃,来之前他刚和冰帝的正选几个吃了16个章鱼烧。被老妈痛批了一顿正餐前吃零食什么坏习惯。

侑士想夹回去,看谦也盘里碗里实在没地方放了,夹翔太碗里了。

翔太:……

  

  

那个假期谦也妈妈每天和侑士妈妈煲电话粥交流厨艺变着法做好吃的,势必要在谦也离家前把他喂胖回去。

谦也觉得自己一定生活在梦境里,不然怎么会睁开眼睛就是一桌菜。甚至以前老妈禁止他吃的油炸快餐都上桌了。

看着盘里炒面的分量,谦也觉得他妈妈看的菜谱不是《相扑手备赛餐》就是《论优质种猪的饲养方式》。谦也感觉他挡不住了,大阪的速度之星吃饭可以参加速食比赛不代表可以参加大胃王。

  

四天宝寺正选群里小春问这个假期要不要一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时谦也是第一个答应的,比裕次还快,让裕次抗议了一百多楼,直到群主小春禁言他。

听谦也说想和朋友一起旅行,谦也妈妈觉得谦也闷在家里这么久和同学一起出去玩挺好,只叮嘱他好好吃饭。

  

于是那个假期四天宝寺的三年级正选们来了一场真正说走就走的旅行——当晚7点敲定第二天11点的飞机,目的地天津。

白石谦也银小石川裕次:“有没有搞错!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啊!”

千岁——真的什么都没收拾的人。

小春:“呀,这才是说走就走的浪漫,大家竟然都准备了护照多感人的默契啊,啊感觉是电影里才有的情节。”

  

  

那边谦也妈妈在爱的填鸭时,这边侑士确定他妈妈已经想现在就把他踹去学校了。

假期侑士的生活可以概括为看看书,睡睡觉,聚聚餐,打打电话,睡睡觉,看看书,吃吃饭……

嗯,很符合游手好闲的标准。

侑士深知自己和母亲良好的母子关系至少一半归功于距离感。放假第一天亲情值到达顶峰,自己是妈妈的亲亲宝贝儿子。

然后叠被子的方式、吃饭的时间、洗碗时的碰撞声、洗澡后留下的长发……这一系列减分项会在第二天开始纳入计算。

就目前自己这个下午才起床的状态可以说是在母亲的雷点上乒呤乓啷跳迪斯科。

  

开学还早,在发展到自己捧碗“你这个假期称过自己体重吗”不捧碗“一天天零食当正餐”,侑士当机立断收拾好行囊跟父亲汇报自己需要在母子感情破裂前出去避一避,之前苦药那事您可以独善其身,这要是吵起来了您难保不会被殃及池鱼。

忍足瑛士大手一挥转了一笔钱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看到账户里多出来的一个0,侑士默默把自己订的民宿退了坚决贯彻老爸“凉快”的指示重新订了个带泳池的。准备叫上离家出走中的岳人和耳朵快被老妈揪下来的宍户一起进山躲一躲。嘛,虽然实际上来的还有“瀑布垂钓你们搞了很有意思的活动嘛”突然回国的迹部、“我家庭关系融洽单纯假期无聊麻烦带我一个”的泷、还有“照片上沙发看起来蛮好睡”的慈郎。

……变成冰帝三年级生团建了。

  

离家那天侑士妈妈对侑士的亲情又到达了顶峰,侑士又成了她心目中的亲亲宝贝儿子,抱着他一一嘱咐。

侑士这个限时亲亲宝贝儿子抱着母亲一一应下,心中吐槽:如何维系亲情——维持若即若离的距离感,维系亲情的方式怎么跟恋爱小说里渣男做的事一样!

  —————————————————————————

  

有些人表白那一年,某些人不声不响已经熬过了七年之痒,某些人都七年之痒了,进度还不如有些人刚告白。

七年之痒归来一看进度条没动。

  

白石入学东大那年,有一个消息口口相传——医学部新生里有个360°无死角的超级大帅哥!

现在,谦也盘腿坐在床上一边背书一边关注着在书桌前苦大仇深敲论文的白石,现在的白石勉强可以算一具比较帅的僵尸。

  

是什么能让帅哥变僵尸——一位笑面虎的导师,一张早八满课被打得七零八落的课表,一篇写了9000字没保存的论文……

  

白石中指狠狠敲下回车键,改完了,终于改完了!这篇论文历经了初稿没保存、两次被打回,蓝屏丢失二稿到现在改了两个星期了,白石发誓再不会改一个字这次不成功便成仁。只见他画了个标准的十字后双手合十仰头:“上帝保佑、佛祖保佑、真主安拉保佑、阿胡拉保佑、毗湿奴保佑……”

一连串谦也知道的不知道的神,他觉得可能白石叫出这些神是保佑那个导师的也说不定,刚才白石敲键盘的力度像是要把机械轴干碎,可能脑海中在敲的是别的什么东西比如谁的头盖骨。

  

白石的导师,医学部常年流传此导师晋升受阻故以折磨学生为乐,真假未知。但确实一眼就能看出哪几个是他带的学生,看起来快不行了的那几个就是。

  

时间退回三天前,这个考试周他们寝室除了充斥着夹杂各种方言脏话的背书。

  

“局部麻醉药是一类能在TMD用药局部可逆性地阻断TND感觉神经冲动发生与TNND传递……”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没保存!”白石痛苦得揪住头发,他的哀嚎打断其余三人的背书。

  

蓝屏的蓝是世界上最刺痛人心的蓝颜色……

是的白石考试周还在改论文。他上上周提交的论文得到导师评价“你自己看过吗?”,认认真真一个字一个字敲出论文的白石懵了,那就改吧,一直改到现在……

那台从白石爸爸手里接过的老电脑不堪重负蓝屏了。

  

白石扯着头发看着蓝屏沉默了一会儿,谦也从床上轻手轻脚下来一时想不到怎么安慰白石,将心比心换到自己身上他估计要气哭。

也许能找回,明天我们一起去大学城看看有蛮多手机电脑维修店的。可后天就是死线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没等谦也措好词白石自己调整过来了,拿起桌上的炒年糕塞了一大口。

“哎你吃寿司!寿司还是热的。”谦也急忙上前打开快餐盒。白石一天没有挪位子,早中晚谦也给他带的饭也都没怎么动,年糕还是早上带的凉透了都。

白石也不用筷子,直接手抓着一口气塞完了10个泡菜牛肉寿司。

  

“几点了。”白石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灌了一口乌龙茶,为提神他泡的乌龙茶浓得颜色发乌。

“七点多了。”谦也看了一眼手表。

“啊那机房关了,谦也能陪我去网吧吗?”白石随便抽了张打过的草稿纸擦手。

  

  

东京夜晚车水马龙,霓虹灯下恋人并肩而行,应该是约会的好气氛。但路人看来只是两个长腿帅哥并肩走得飞快大抵是在练习竞走吧。二人一人背书背得头昏脑涨一人沉浸在要重修论文的悲痛情绪中,脑子里完全没有“约会”的意识。

谦也只要一想事情就会越走越快,白石跟着他两个人并肩以十五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创向最近的网吧。

  

大学城的网吧人满为患,大厅充斥着高声喷队友的脏话,最后两人包了一个豪华电竞房改论文……帮他们开机子的网管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俩,这年头竟然还有年轻人仿照菜市读书的典故感动自己。

  

白石敲论文时谦也就拿着课本坐在另一台电脑前默读背书,对背后毫无知觉。

电竞房的玻璃门刚好在饮水器旁边,每一个路过冲泡面的人都要瞻仰一下这对斥巨资坐在49寸曲面屏前看纸质教科书,和红轴敲论文的奇葩的背影。

  

  

白石最终也没改完 ,手扶着键盘就睡着了。他这三天统共只睡了两个小时,上课全靠咖啡浓茶吊着。谦也帮白石小心放倒电竞椅,扶着他慢慢躺平。网吧常年有人通宵故有毛毯出借,谦也拿了一条给白石盖上。

做完这些谦也倒回椅子上,看着天花板上那排射灯发呆。自己完全帮不上忙呢。

  

他在东大是个学渣。对这个身份谦也其实一点都不抵触,毕竟以前都没想过能进来。入学时宿舍里做自我介绍,另外两个舍友开口就是“要拿下东大全部赠与型奖学金”,“目标一样啊兄弟,比比看”,轮到自己,谦也虔诚地说“不挂科,毕业”。

事实上他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准的,背书背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也就是在挂科边缘挣扎着。入学仪式上演讲的老师说“大学学习的价值,不在于掌握既有的知识,而是孕育出人类尚未开发的智慧”

谦也:对不起,既有的知识要背的太多了,以至完全没有时间开发智慧。背不完要挂科了救!

  

啊,谦也捂住眼睛。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讨厌自己是个学渣。

也就失落了五分钟,谦也自我调节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失落完他就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坐起来凑近了欣赏白石的睡颜。

  

白石的睡颜哎!以前学校女生要看都先要抢窗户位子的好吗!他位子得天独厚从小近距离欣赏,就差数清白石睫毛了。

  

嘛自己还是很厉害的,都考进日本最高学府了,还和白石在一起,靠后面这个自己这一下刷掉全日本多少适龄男女了。自己都要嫉妒自己了,谦也在内心疯狂呐喊:忍足谦也牛逼!!!

咳…跑偏了,关注回睡颜本身,啧,都瘦了,吃饭也不好好吃。头发也长了都挡眼睛了。

谦也用手指轻轻梳理着白石凌乱的刘海。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头发也很久没有补色,发根都黑了。

  

刚才“瞻仰”的老哥之一来冲第二桶泡面时就看见刚才那个背书的支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细细梳理着那个睡着的头发,时不时还傻笑眼里一片深情。

  

“噗!”老哥嘴里面汤喷回泡面桶里。

  

兄弟你…你…你……,睡着那兄弟知道你对他是这个意思吗!?唉,男男追爱不容易啊,你这么深情祝你成功吧!看兄弟你还挺帅,还是有希望的,加油!

  

在谦也不知道的地方一位热心老哥送来祝福。

  

  

时间拨回到现在,白石求神拜佛完了,狠狠敲下发送。然后眼神放空盯着消息框。

谦也的心都跟着提起来了。

……

……

……

十五分钟后,跳出一条【嗯,总算有点能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对捶桌扔书从床上跳下来牵手转圈欢呼的两人,另外两位卷王舍友也放下笔鼓掌。

  

转完圈白石就不停打哈欠。放松下来后这几天压抑的困意一下干翻了咖啡因。

“快睡觉快睡觉,熬了几天了都。”谦也把白石赶上床,怕白石迷糊了踩空在身后护着。

“谦也晚安。”熬夜熬傻了的白石揉着眼睛俯身在谦也额头上一吻。倒下一贴上枕头就睡着了。

  

  

呆住的谦也攥着栏杆久久立在那里。

  

他身后刷题的两个卷王笔不停,一人向另一人伸手,做口型:五百日元。

另一人无声嘟哝着“谦也你不行啊”笔盒里摸了个硬币扔他手里。

  

同寝一个星期的时候,这两个人就打赌这对傻瓜恋人谁先露馅。嘛用了这么久倒是两人都没想到的。

  

白石这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推睁眼了一闭眼又睡过去了。

操心完白石睡觉,现在谦也又苦恼上白石吃饭问题了。他是想叫醒白石吃早饭的,但看现在这个情况恐怕喂都喂不进去。

帮白石消灭早饭而免去跑食堂的两人一看就知道谦也在想什么,昨晚输钱的哥们咬着荷包蛋恨铁不成钢心里激烈吐槽:你用嘴喂肯定能行!算了你有这能耐昨天我也不至于输,谦也啊你这么怂愧对你的不良外表愧对压你的我啊!三年啊三年,才亲额头!还是被亲的那个,丢脸啊谦也别漂头发了不良要与你割席,你坐幼稚园那桌去,不对现在幼稚园都会打啵了……

  

接着那天上午谦也收到个家里寄来的冷链快递,大得离谱半人高,吭哧吭哧扛上来,一打开谦也感觉自己梦回解剖课,血刺啦胡的,好多排骨啊……

谦也觉得他妈妈误会大学生了,这里有人开火做饭的吗?更令他头疼的是宿舍里没有冰箱排骨根本放不住。这要一顿做完他得拿桶盛。谦也正合计着哪里能让他蹭一下冰箱,侑士来电话了,闲聊说到和他一起实习的柳生为救人骨折了,挺严重。

那这得去探望一下,谦也脖子夹着手机一边翻出箱子里化了的冰袋一边思考慰问品带点什么好。

  

猛然间灵光乍现。

  

“侑士你帮我跟医院食堂阿姨打个招呼呗,我想用一下厨房和冰箱。”

  

  

“嘿咻!”谦也把快递箱放地上,嘭一声。今天课一结束谦也就跑出来了。

“你这是抗了几具猪的尸体?”侑士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

“你闲得慌不来打下手,我一个人搬半天。”谦也洗干净手拿出要用的排骨摆开剩下的塞冰柜。

“没空,忙得起飞,刚连环车祸送进来一群。冰柜第二格别放错了,阿姨说了你要是放错了就给你用掉。”

“用掉用掉呗,今天太匆忙了明天我提些水果来看她们。”

  

“砰!砰!砰!”食堂后厨厨具就是有分量,砍骨刀砍起来那叫一个丝滑,解剖课有那么丝滑就好了,上次锯头骨锯得手都废了。

“耳朵要聋了我挂了。”

“去去去,提前半小时你打个电话催我一下。”

  

谦也自认厨艺还是可以的,不过他只擅长端一个菜出来,一般下厨做的都是烩面盖饭什么的。他小时候一直想不通老妈是怎么下班后一个小时搞出四五个卖相不错的菜的。

后来帮着择菜时也看着,就是……没学会。感觉老妈兼顾两个锅时是那么井井有条,中间还能微波炉热个菜同时洗菜加烧个茶。老妈总结熟能生巧罢了。

谦也也想“熟”一下,那天自告奋勇做晚饭,第一次一起摆弄两个锅,然后——

油锅起火差点把油烟机燎了,真够“熟”的。扑灭火后那晚谦也一家出去吃的。

  

后来他一直没什么“熟”的机会,所以今天真是个巨大的挑战,一个多小时做一桌,厨房之神啊!请容我预支一下“巧”。

  

两个小时后……

  

“啊啊啊啊啊啊!侑士你妹!不是让你催我一下吗?”谦也提着餐盒在楼梯上飞奔。

“我他妈在急诊忙得要学分身了,哪里有时间看手机!”提着保温桶的侑士在后面追。

“淦住院部这电梯有不要等的时候吗?六点了六点了啊!人家这要是已经吃上了怎么办?你快点啊!”谦也冲落后他两层楼的侑士喊。

侑士不想吐槽了,在急诊做了一下午心肺复苏终于把人按回来了。然后被谦也一个电话喊来一口气跑8层楼,怎么还有6层?他快死了。

一步三级台阶冲到14楼,谦也也没想起来敲门就冲进去了。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赶上了!柳生还没吃上。

跟在后面的侑士腿都打颤了。差点一头栽进去。

  

柳生状态比想象中好不少,当时看侑士发来的X光片,谦也都忍不住咋舌,左肩骨头成这样了,肋骨断的也危险两根就快插进肺里了。侑士说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摔下去第一下柳生后脑也磕台阶上了,没有左肩做了缓冲,怕是要出事了。

看完柳生状态谦也放心不少,谦也赶紧撤了,他还要给白石送饭,虽然估计白石已经在吃了。

  

“白石!”谦也冲进宿舍,他一点不担心影响别人,那两个卷王舍友图书馆不关门是不会回来的。

“谦也。”白石含糊不清地应声,叼着牙刷从盥洗室出来。

“你还没吃过吗?”谦也放下保温盒。看白石是睡精神了,谦也心里石头落了地。

“刚刚起,好香啊!这是什么?”白石凑过来闻。

谦也斟酌了一下用词。

“没有那么黑暗的黑暗料理。你刷完来尝尝看。”

白石比了个OK跑去漱口了。

  

“让我来揭晓谜底。”白石坐在谦也旁边,搓搓手,打开盖子。

“这是……芝士什么?”芝士裹太多白石一下没认出下面内容物。

“……芝士排骨。”谦也捂住脸。本来打算做芝士烩饭和椒盐排骨的,结果戏剧社群消息响个不停,他瞅了眼刚好瞅着了时间,完蛋来不及了,把芝士放腌好的排骨上了……

  

“谦也的创意菜,我一定要第一个尝,”白石夹起一块裹满芝士还拉丝的排骨,咬下一大口,“好吃!”

看白石吃饭了谦也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完了,给白石倒出排骨汤。摆开他炒的几个绿色菜。

  

两位卷王卷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暖黄的台灯灯光下,白石谦也头靠头坐在书桌前捧着手机在看漫才,时不时吐槽傻笑。

“来喝排骨汤!”谦也听见开门声,回头对他俩挥挥手。

  

两位卷王:虽然白嫖的很香但有点撑是怎么回事。

  

  

总之白石谦也他们的大学生活就像是把高三续上了。干过的最出格的事就是熄灯了躺在床上

“xx作业什么时候交来着?”

“昨天……”

“……那算了。”

—————————————————————————

  

  东大校园祭。

  

“哇,没想到就这么让我们进来了。好大!人好多!不愧是东大!”赤也悄悄扒拉下墨镜新奇地左顾右盼。

幸村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其实赤也你不打扮成这样我们可以更早进来的。”

保安拦住鬼鬼祟祟的赤也排查了好久。

  

“嘛……这我也不想,最近我还是不要被认出来的好。”赤也把领子往上提了提。

赤也今天风衣墨镜棒球帽,立领还挡住大半张脸和他标志性的长卷发,全身除了手就没有一寸露出来的皮肤。完全是电影里特工的教科书式打扮,还是那种一眼被识破两分钟后就领盒饭的笨蛋特工。

至于原因——

一个星期前的比赛中他和塞弗里德交换场地擦身时,赛事录像被网友慢放后从他俩的唇语里解读出两人互飙了几句国骂。事情在网上发酵起来时赤也和塞弗里德正勾肩搭背在烤肉店,为刚烤好的那片肉的归属权起争执,又被拍下来放到网上了。

  

“震惊!两网球运动员场上互骂不解气,疑似场外约架”被顶上热搜。

  

短短两天快上升成国际问题了,网协紧急派人来查,“约架”虽经查证是误会,两人也都因比赛中挑衅对手被网协做典型狠狠罚款。

罚钱赤也到没所谓,入行以来他没时间花钱光入账没出账貔貅一样这一通罚下来他余额都没少一位。

只是看完唇语解读视频他气得隔着7小时时差打电话吵醒睡梦中的塞弗里德用现学的德语脏话一通输出。把塞弗里德骂懵了又在他回神反击前挂掉电话。

  

那天他骂的“あんた、バガ?! ”(你是白痴啊?!)

塞弗里德骂的“Mistkerl”(屎人)

  

妈的日语脏话杀伤力怎么差德语那么多!

嗯……视频里一下气势就弱了呢。赤也气死了。

  

交完罚款又被领队训,平等院赏了他一连五记爆栗子,打得他满头包。

“蠢货!骂人不知道避着点摄像头!还有你那也好意思叫骂人?我那有本《世界通用脏话》你拿去补习……”

  

嗯……被路过的教练听到了呢,平等院喜提同等罚款,书本销毁。

平等院挨训时赤也又被教练留下一起训了,赤也委屈赤也不敢说。

  

然而日本队一大一小两个吃住都在队里,一个糙得没地儿花钱一个忙得没空花钱,在此次罚款中皮毛都不曾伤着,受伤的只有塞弗里德。塞弗里德委屈,塞弗里德不敢说。

  

  

东大校园街道两侧隔十几米就有各社团或个人搭建的摊位。

  

“哇!章鱼烧,关东煮,冰激凌……那个是小笼包吗?!”切原捂着脸都挡不住他眼里冒出的光。今天刚好是他欺骗餐的日子,可以吃一点。

“先等等,我们先和柳他们汇合,他们在戏剧社摊位等我们了。”幸村调出导航。

“对了话说白石前辈他们社团是卖什么的?”切原咽下小姐姐递给他的试吃品,在摊位买了几个铜锣烧,递给幸村一个。

“好像是橘子汁。”幸村接过铜锣烧咬下,有些烫口,手工红豆馅沙沙甜甜的,“导航导好了,有些距离我们走吧。”

  

“哇,原来街舞是露天表演,我还以为所有表演都和戏剧一样在礼堂。不过街舞在街上表演蛮应景的。”

“看宅舞的人好多。东大也有阿宅,果然阿宅遍布全日本。”

“哇这个纸模!这是一张纸折出来的?!怎么做到的?这个龙的眼睛好精细!”

“那个是棉花糖做的蝴蝶结吗?!还可以洒糖霜!”

  

赤也好像一只小鸟闯入花花世界,对一切都感到新奇,这里采一口蜜那里舔一口花粉,在各个摊位展示区间穿梭。

幸村不忍心催促这个他很久没看到的兴奋的赤也。

幸村【我们会迟到一会儿】

柳【赤也被摊位绊住了,我猜你会这么说。】

幸村【是的】

柳【时间还早让他尽情玩吧。】

  

“幸村部长,幸村部长。”幸村听见赤也在轻声叫他。

“幸村部长,”赤也捧着鲷鱼烧在前面对幸村招手,“你看两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一个高大身着西装的身影正和一个扎马尾穿休闲装戴蓝色棒球帽的人交谈。

  

“确实,走近确认下。”幸村将手机息屏揣回兜里。

  

“……凤?”

高大的身影应声回头。

“不好意思,你是?”

赤也摘下墨镜往下拉了拉领子。

“啊!你是立海的切…”还没说完被赤也两步并一步冲过来捂住嘴。

“嘘!”

被捂住嘴的凤点点头,赤也才松开他。

“你是……宍户前辈。换发型刚刚背影没认出来。”

“啊,那你是幸村吧。”宍户回头对带着渔夫帽黄色墨镜的幸村说。

“好久不见,宍户,凤。在这里遇见好巧。”幸村笑着同他们打招呼。

  

“哎,你今天怎么穿那么正式。”赤也已经熟络地勾着凤问,同辈的两人以前打网球时有些交情。

“等下礼堂有辩论赛,我是正方二辩。宍户前辈来看我比赛的。你和前辈呢?”

“白石前辈邀请我们来看戏剧社表演。哇,怎么你也有学霸光环,我身边学霸这么多的吗?”赤也松开凤挠挠头,算起来一起打网球的同辈除了他和桃城竟然学习都不错,“你学什么的呀?”

“我学法律的。那个表演我们的忍足前辈也出演来着,其实今天冰帝的人都来了,只是说看辩论赛太无聊了现在都去逛社团活动了。”

“哈?别听他们瞎说,才不无聊。”宍户上前给凤整了整领子。

“是!”

  

“感觉几个学法的人辩论起来会很激烈呢。”赤也回忆起玩过的法庭游戏,感觉会全是拍桌声。

“事实上8个辩手包括我在内只有两个人是法学部的,其他辩手来自文学部经济学部,理学部也有一位辩手。感觉会是多方思想碰撞的场面呢。”凤捧着脸开始畅想。

  

赤也: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宍户把凤拍回神。

“喔唉,长太郎时间差不多了,要去场地了。”

凤马上肉眼可见地开始紧张。

宍户往他嘴里塞了颗薄荷糖。

“深呼吸深呼吸,你做了这么久的准备相信自己。”宍户捏着他的肩推着他走,“放松放松。那我们晚上表演见吧。”

  

与宍户凤道别,两人继续朝戏剧社摊位走去。

“我有预感,我今天会遇到很多熟人。”赤也看到超超超熟悉的身影了。

“财前!”赤也一个箭步冲上去扑到前面的人背上,不走近还不敢认,这小子竟然做了挑染。

“噗!”正在咬着吸管喝果汁的财前给赤也这一扑鼻子正正撞玻璃瓶颈上了。

  

“啪、啪……”

血滴落在地上。

“……”

“……”

财前黑着脸接过幸村递来的纸巾。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喝东西。”赤也捂着被幸村敲了的头递上铜锣烧道歉。

财前捂住流血的鼻子,无视了赤也,转头问幸村:“前辈也是来看我那两个笨蛋前辈搞的戏剧的吗?”

“啊,确实是白石邀请我们的。”

“前辈还是不要抱期待的好,毕竟是晚上演出现在还没搞定戏服的剧团。”

“这是怎么回事?”

“说戏剧社原有的戏服都用不上,非要重新做一批,资金不足在自己踩缝纫机做,然后今天早上才做完,一试穿出大问题现在全体被叫过去赶工了。连摊位都是你们立海的人在帮忙看。”财前挪开纸一看,血立马又淌出来了。

“……”

  

“斯米马赛……”赤也双手举着铜锣烧举过头顶深深鞠躬道歉。

财前捂紧鼻子叹了口气懒得跟他计较了。

“那个摊位四天宝寺有前辈马上到了会去接手的。辛苦立海的前辈帮忙了,赤也你要是过去的话跟他们说一下可以不用看了。幸村前辈我先走了,再会。”

财前把瓶子塞给赤也。

“帮我扔了。”

说完抽走铜锣烧扭头潇洒走了,如果没有血从捂着的纸里透出来就更好了。

  

  

戏剧社摊位弄得挺突出,kt板、挂布、桌布都用心设计过,在绝大多数像是布头拼凑出的摊位里,戏剧社的简直像重工纺织的绸缎一样特别。

  

当然最扎眼的应该是里面灰色的轮椅。

  

“柳生前辈……”赤也隔着墨镜捂住眼睛,他觉得这里70%的回头率是柳生前辈贡献的。

“赤也幸村,你们来了。”柳生挥挥右手。目前他脱臼的右腕恢复的不错。

  

“柳生感觉有好点吗?”

“好很多,我恢复的挺快的。其实我已经能够走路了,只是今天预计要走的比较多才坐轮椅的,不要担心。”柳生为了证明想站起来走两步被幸村按回去了。

“柳前辈去哪里了?”赤也沿着摊位转了一圈没找到柳。

仁王敲了一记爆栗子给赤也:“只记得柳?这里还有一个人呢。”

“啊!仁王前辈!”赤也捂住头,他觉得他的脑袋真是多灾多难,平等院敲的包还没消,今天一上午下来脑袋更崎岖了。

“怎么了?有人欺负赤也了?”柳推着装满果汁的小车掀开挂布进来。

“柳前辈!”赤也扑过去。

幸村一把揪住他领子空中拦截了他,赤也给领子勒的一噎,被拖了回去,幸村抬手又敲了他一下。

“还扑!不长记性。”

  

赤也瞬间萎掉。捂着脑袋低着头。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柳放掉小车走到赤也面前俯身问。

幸村把刚才的事情陈述一遍。柳沉吟一会儿,轻轻摸摸赤也的头。

“赤也是太久没见到朋友所以太激动了,财前已经原谅你了,下次小心一点赤也,没事的。”

赤也突然委屈得鼻子一酸吸了吸鼻子。

  

“puri,看来是我拿坏人牌了,我们参谋真是可怕,溜了溜了。”仁王踩开柳生轮椅的刹车,推着柳生出去。

“诶?去哪?摊位怎么办?”正在帮顾客介绍的柳生急忙扭头问仁王。

“不是校园祭吗?一处处逛过去喽,摊位你坐一上午贡献的营业额足够了。走喽走喽!坐好了!”仁王推着轮椅跑起来。拥挤的人潮自动为他们空出一条路。

“什么?!至少等到四天宝寺的人交接,啊啊,慢点,慢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柳生的惨叫快速远去。

  

看他们远去的背影幸村笑着摇摇头。

“几位是立海的吧,辛苦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帮忙。”说话的人率先自我介绍,“我是以前四天宝寺的副部长小石川,认不得我很正常。”

“幸村,柳,这位是赤也吧。好久不见。”银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这里交给我们,几位去逛逛吧。裕次他们说有意思的东西挺多的。辛苦你们帮忙了。”

  

  

赤也同柳漫步入人群中。却依旧显眼,频频引得回头,赤也第无数次感叹柳前辈真的是好高啊。

柳轻笑出声,赤也意识到自己把内心的话说出口了。

“就是很高嘛。”赤也也不害羞,“谁都在回头看柳前辈,我都不能牵你手了。”

  

柳自然地把赤也揣口袋里的手捉出勾住手指。

  

“柳…前辈#%《”

赤也撇撇嘴,自己在说什么。刚刚心脏突然加速他心跳都震到鼓膜了,感觉脑子的供血一下都涌向心脏,他白痴了两秒。

“……柳前辈不怕被人看见吗?”虽然他包成这样了,还是能从身形确定是男性。

  

柳没有直接回答,赤也那只手被柳交缠扣紧,指腹处彼此心跳交织同频。

  

心脏饱胀的血液一下全给泵上脸了,赤也的脸现在巨烫,烫得脑子可能都罢工头顶冒蒸汽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以至于柳买东西时他都晕乎乎的忘记松手了……

被幸福感冲晕的赤也突然意识到这算不算约会啊。啊感觉走路都是飘的,不行不行,这样下去他会犯蠢的。

“张嘴,赤也。”柳把团子送到赤也嘴边。

……

最后的理智被轰飞了,赤也拉下领子乖乖张嘴咬下团子,传统酱油味的,甜甜咸咸。

赤也感觉自己都有点忘记怎么咀嚼了。完全不知道沿途经过了什么全部注意力都在身边这个人身上。各色食物香气里赤也准确捕捉到那缕檀木混合柠檬的香味。无论是从小熟悉的檀香还是他们共有的柠檬都让他沉醉。再凑近一点,再近一点,离这个味道再近一点。

  

柳牵着他的手突然捏了他一下,打断他的动作。

“请问……是立海的柳前辈吗?”

这个声音不是日吉是谁,赤也回头,哇靠!都贴脸了他竟然没发现。日吉捧着手机站得离他们不过两步距离。

“你好,是日吉对吗?”柳面不改色。

“是的,前辈好,前辈也是来看戏剧社表演的吗?”

“是的,很荣幸受白石邀请。”

日吉的脸抽搐了一下,措了一下辞:“呃…前辈还是不要抱期望的好,那个剧本……是我们忍足前辈写的。”日吉顿了一下,“剧名是《绝望爱情罗曼史——爱陷于泥沼》。”

天知道他得知这个题目的时候有多想立马打道回府。

柳脑内翻出柳生住院时更新过了的忍足侑士的数据……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柳牵着的那个人包得严严实实,日吉一般不会打搅这种明显不想被认出来的人的,尤其的前辈身边的人,最多内心吐槽一下“是笨蛋吗这么打扮不是更显眼”,不是低头看手机发现时已经贴脸了而柳看起来也认出他了,这种情况他更想装不认识。嘛只是这个全副武装的人看着眼熟,他不由多看了两眼。

  

赤也缩着脖子装鹌鹑:认不出我认不出我认不出我认不出我认不出我认不出我……

  

“我还在找我们慈郎前辈,就不打扰前辈了。”日吉告别后就离开了,擦肩时那个全副武装的人一抖,日吉确定了这个人他一定认识,而且很熟,身量与自己相当,伪装白痴,藏不住心思的笨蛋,范围一下就缩小了,你说是吧切原赤也。

  

真是好大的瓜啊~

  

不过柳在场,日吉无意让前辈难堪,之后找时间诈一下切原好了。

  

日吉走远后切原猛舒一口气拍着自己胸口,被日吉碰到肩膀的时候他心脏差点跳到爆炸。

柳决定还是先不告诉赤也日吉已经认出他来了。

  

两人暂时松开了手,赤也有点不甘心蹭着柳走,时不时故意轻轻撞他一下。柳只是浅浅笑着在赤也下一次撞他时揽住他,赤也被哄好了,蹦蹦跳跳的。

  

期间他们在200日元自助甜筒机遇见了柳生和仁王,柳生腿上放着巨大的熊猫玩偶,是仁王挑战手里剑十发红心赢的大奖。遇见时仁王正弄出了27cm的巨型甜筒。三个甜食苦手拿勺子挖了半天冰激凌快化了也就少了四分之一,赤也被冰得头疼勉强吃了四分之二,此时冰激凌已经化了一手了。

最后四分之一被柳生以“不得浪费”的正当理由怼仁王嘴里了。

  

洗完手的赤也还是心心念念那个能洒糖霜的棉花糖蝴蝶结,他原本觉得勉强能吃完,现在恐怕不行了。

犹豫再三,不行!他还是要吃!大不了忍痛取消下周欺骗餐。

  

正所谓甜咸永动机,他们四人先去吃了赤也心心念念的另一样——小笼包,

然后是另另一样——章鱼烧,

另另另一样——关东煮。

胃口真好,吃不下了的三人不由内心感叹。

赤也估摸着差不多了,来到棉花糖摊位。

  

“这么大?!”柳生震惊了,那个棉花糖蝴蝶结比肩还宽要两只手捧。赤也还在往上面源源不断洒糖霜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

……

……

  

还不停吗?!

原本打算舍命陪君子的柳生后悔了……

“puri。”仁王行云流水踩开他轮椅刹车,推着他一个甩尾跑了,“交给你了参谋。”

“诶?他们不吃了吗?还蛮好吃的啊。”赤也嘴里棉花糖塞得满满的,看着二人迅速远去的背影迷惑,把棉花糖碰到柳嘴边,“柳前辈来一口,味道和想象中不一样,蛮好吃的。”

棉花糖本体是有些分量的淡粉色蝴蝶结,一面洒满粉紫色的糖霜。

柳低头就着赤也咬过的地方咬下一口,并不是想象中甜腻腻的滋味,糖霜是微酸的很好的中和了棉花糖的甜腻。

“好吃吧?”赤也期待地问。

柳点点头,棉花糖不是入口即化的那种,他嘴里的还没咽下去。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享着“蝴蝶结”。赤也想起以前放学回家的路上,海风里偶尔几次他也和柳分享过一包从真田手里漏过的薯片。

嘛,赤也捧着蝴蝶结把头靠上柳的肩膀,不知道柳前辈还记不记得呢?

  

“柳前辈还记不记得以前放学路上分吃零食的事,我猜你会这么说。”

“我只是在这么想你不要直接说出来嘛!好破坏气氛!”赤也羞耻地把脸埋起来。

  

消息提示音响起。

幸村【不止街道边的摊位,教室里也有各种活动,蛮丰富的。】

“精市说教室里也有活动,想去看看吗?”

“好啊好啊!”赤也很快把羞耻抛脑后了。

  

  

“柳,这里。”幸村挥挥手。

坐在他旁边的又是一个熟人。

“不二前辈。”

“啊,是赤也啊。好久不见”不二周助笑着打招呼。

“你们要玩沙画啊?”赤也看到他们桌上已经摆好玻璃板和沙子了。

“植物研究社团的挑战,用沙画画出植物,过程中由他人猜,比用时,我们都想玩一下沙画,所以请你们来猜一下。”幸村解释说。

“是变数很多的挑战呢。”柳支着下巴总结。

“我们只是觉得好玩,对名次没什么追求。赤也来猜我的,柳来猜不二的吧。”

放好计时器,幸村和不二先写好答案交给裁判,然后正式计时开始:

……

“虽然知道实操会比看着难很多,但确实没想到难这么多。”不二勉强控制着流沙。

“与画笔完全不同的绘画方式。”幸村也有些皱眉。很快放弃流沙,直接在玻璃板上铺平砂,用指尖绘画。

  

……

  

“我知道,是鹤望兰。”赤也两颊塞的鼓鼓的上前辨认。

“是紫藤。”

“诶,赤也怎么猜到的?”

“不亏是柳。”

  

“1分29秒,厉害!画得好猜得也准!你们肯定都对这种植物情有独钟。”裁判带头鼓掌,其他挑战者也纷纷停下手中的事为他们喝彩。

“我不是,是因为我打碎过一盆……”赤也声音渐弱。

  

初二那年立海网球部休息室里幸村曾放过一盆,有一天赤也和丸井玩闹推搡时撞翻了,那株长势喜人的鹤望兰不幸杵地从当中折断。

那一刻赤也和丸井保持玩闹的姿势僵硬了。

听到花盆碎裂声其他社员纷纷涌入一探究竟,看清后无一不沉默了。

最后幸村进来蹲下收拾花盆碎片时,赤也和丸井差点土下座。实际上幸村并未责备他们,只是让两人下次不要在休息室奔跑。这让赤也和丸井更自责了,主动帮幸村照顾的花坛浇水……又浇死不少。嗯,这次被幸村“关照”了,之前没用上的土下座这次在网球场上被练跪了。

  

幸村顿住回忆了一下,哈哈大笑。

“是不是后来你还浇死了花坛里的花来着?我单独跟你和丸井练习了,哈哈哈哈我都不记得了,”幸村摸摸赤也脑袋,“对不起赤也让你吓到了。”

  

赤也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子,他去花坛浇水前其实有请教过柳那些花的习性和幸村的浇水频率,问题出在——他和丸井没通气。

不在一个年级课表相差甚远导致他俩去花坛时间还凑不上,直到那天两人提着喷壶碰上了,面面相觑——完犊子了!

  

“看来有故事,我能知道吗?”不二笑着捧脸发问。

幸村将整件事复述一遍,两个人哈哈大笑。

“说起来后来带到U17的那株就是那盆里分出来的。”

  

两人的手机闹钟同时响了。

“啊,时间到了,我们约了历史研究社的茶座,先走了。”幸村不二同柳和赤也道别。

走之前幸村捏了捏赤也的脸,轻声说:“好伤心啊赤也,跟着柳就这么安分,赤也是不喜欢我吗?”

“啊,啊,啊啊啊,疼疼疼……”手里捧着棉花糖赤也还不敢如何挣扎。

不二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

“精市放过他吧。”柳开口解救赤也。

  

幸村一松手赤也赶紧躲到柳身后抽气,他总感觉幸村部长对自己的手劲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他快给捏得皮肉分离了。

送走两尊大佛赤也去玻璃窗上一照,自己脸上顶着四个红彤彤的指印。

  

“不许笑……”

  

“……没有笑。”柳握拳抵着唇,上扬的嘴角都露出来了!一点都不用心的遮掩。

赤也用沾了糖霜的手指在柳脸上也捏了一下,糖霜有些融化了,一捏就是粉紫的两道印。

嗯,这下好了。

赤也不让柳擦,柳也依着他就这么任牵着继续逛。

  

教室里多是乐队表演,门一关就是一个回音良好的livehouse。

hippop,rap battle,摇滚……一间连着一间赤也听得津津有味,还会跟着节奏打call。

从摇滚教室里出来。

  

“啊~是以前立海的古风帅哥和卷发小帅哥。今天遇见的帅哥好多哦~”

“劈腿吗?弄死你哦!”

  

“哦,柳,赤也你那是什么装扮?”迹部后面跟着桦地从楼梯上来。

“诶?!为什么谁都能认出来?”赤也扯紧衣领,怎么突然有种在裸奔的感觉。

“你那身伪装本大爷都不屑看。”

“嘛,人家的帅哥雷达是不会出错的,衣服可挡不住,”小春用手在眼前比圈,凑近观察,“不过可疑呢?感觉凑近了恋爱雷达也响了。”

“劈腿吗?”裕次忍无可忍抽了小春后脑一巴掌。

“啊呀!”

  

“前辈们真是吵死了。”旁边教室的门打开。

财前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用没拆包装的冰棍敷着鼻子。

“啊,财前,终于找到你了!我们要去给藏琳送东西,你也一起来吧。”

“……我就不去了。”

“不行!大家都去了,还有不可以拒绝小春!”

  

裕次和小春一人一边架起财前往外走去。

财前匆忙抓住差点脱手的手机。

“后台?我们可以去看看吗?”赤也追上问,他很好奇大学戏剧后台是什么样的,跟以前海原祭辛德瑞拉的后台有什么不一样。

“来啊来啊,藏琳发消息说需要人手帮忙。”

“太好了!”赤也拉着柳跟上。

“我们也去看看。”迹部示意桦地跟上。

  

财前:……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去看一部演出当日还没搞定服装,临演两个小时还在召集人手帮忙的戏剧。

  

迹部刚结束英国的工作中午才在东京国际机场下飞机,马不停蹄跟来接机的桦地打车赶来,车上还接了几通工作电话。遇见赤也他们时迹部也才刚进来东大,现在往礼堂去的路上终于有功夫跟忍足发一句“我到了”。

忍足没有回应,迹部又去翻冰帝群聊。群里炸了锅,迹部爬了一下楼,大致就是:慈郎找不到了、岳人在有人墙围起来的花坛捡到了慈郎、凤被评为最佳辩手、慈郎又找不到了、宍户往群里放了一个36分钟的凤比赛高清录像,被全员控诉流量要爆炸了……

最新一条炸群的消息是日吉发了一条他想回去了。把慈郎都炸出来了。

迹部跟了一条“不予批准”。

  

只是一天下来忍足这个东道主竟然没有冒泡。这个疑问很快被小春解答。

“嘛,是衣服的领子出问题了,不贴身。”小春托着脸回忆,“说是社团没有人做过衣服,然后设计图的领子找不到参考图,立裁做人台成本又太大,于是打板就出了问题。又是今天早上才做完衣服的,今天所有人都被叫去改衣服了。”

“说是别针热熔胶用完了叫我们买了一堆。”裕次晃晃手里的袋子,摇摇头,“所以嘛,上手了才会知道搞笑短剧的服装道具是没有那么容易做的。”

“莫~搞笑短剧是给人们带去欢乐的,幕后的辛苦不为人知大家才会更轻松的笑嘛。”

“小春说的对♡”

  

迹部脑海里有忍足苦着脸缝衣服的画面了。

然而他还是想简单了。礼堂门口立的巨大宣传板,隔老远花花绿绿的字体就扎痛了迹部的眼睛——《绝望爱情罗曼史——爱陷于泥沼》

走近了迹部再三确认,不得不接受。

“……这是忍足的手笔吧。”

不仅是题目,连这花哨的海报都像是出自忍足之手,还是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情况下创作出来的……

  

“好像古早少女漫封面啊。”赤也给出精准形容。

一行人直奔后台,有不少身着戏剧社统一T-Shirt的人在搬道具。

道具好精细啊,连门窗都有,楼梯、酒柜、秋千、假树假花、好精美的床……

为什么有张床!?

赤也瞳孔地震,但没有人发出异议,他怕自己大惊小怪把惊呼吞回去了。

  

当然瞳孔地震的不止他一个。柳承认他对这场戏剧的设想可能从根本方向上就错了。这张床做的太精致了,蕾丝纱幔,刷成黄铜质感的栏杆甚至做了浮雕,与黄铜色彩和谐的床上五件套……这明显是重要道具而不是场景布置。

  

当然也不会止他们两个,财前意识到那两个前辈可能比他想的还癫。但没关系,四天宝寺盛产基佬和癫佬,他已经习惯了,上调一下阈值,嗯,预想那两个笨蛋前辈准备在台上滚床单好了。

  

迹部自然也一眼看出这张床的特殊,但他直觉大学戏剧社不会有什么出格举动,加之忍足执笔,忍足执笔…忍足执笔……

迹部想起门口宣传板反应出的忍足的精神状态……

  

  

“藏琳!我们来啦!”小春放开财前敲响化妆室的门。

……

“啊嘞?没人吗?不应该啊?”小春又敲了一遍门,还是没有回应。

“啊~藏琳说急用别针的,怎么办好呢?”小春捧着脸发愁。

  

迹部上前拧动把手,

“门没锁。”

  

“嘶!”迹部被画面冲击得后退一步。

忍足侑士摘下耳机无奈地与迹部对视。燕尾服盛装的他正坐在化妆台上卷起西裤绷直了腿在……脱毛。

……

……

……

……

……

……

“我知道这有点冲击,但迹部你能帮我把门带上吗?我真的来不及了得快点弄完。”侑士手上动作不停,继续刮大腿上的脱毛膏。

  

“嘭!!!!!!!”

门被甩上,门框掉下些墙灰化妆镜久久发颤。

侑士:……

里间的谦也气游若丝地问:“咋了?”

“因为你我牺牲真是大了。”侑士叹了口气快速清理完脱毛膏放下裤腿,提起琴盒,“走了。”

  

打开门,是意料之中还没缓过来的迹部,啊……怎么还有那么多人。

  

“……你就不能锁门吗?!”迹部撑着额头咬牙切齿地问。

“我记得我是锁了的,可能白石出去的时候打开了吧。这些细节晚点抠,我真的要走了,晚些见!”侑士提着琴盒跑了,速度只能说不愧同为忍足家的人。

  

“你们来了!啊侑士你快点,门口就等你了!”白石提着个工具箱从走廊另一头跑来。

“藏琳~”

“白石前辈!”

“等会儿等会儿,我得先救谦也。门口有交谊舞你们可以先去那里玩。”白石摆摆手冲进化妆室里间。

“诶!谦也怎么了?!”小春裕次也跟过去。

终于摆脱二人桎梏的财前活动手腕完拿出手机跟上,嘛,虽然说是救,但看情况严重不到哪儿去大概是卡住了,拍点谦也桑丑照好了。

赤也和柳也跟上,只有迹部对这间房间有了阴影踌躇了一会儿,咬牙带桦地迈进。

  

  

  

“哈~~~终于能呼吸了,赞美空气。”谦也倒在沙发上喘气。

“幸好幸好,这两天工具箱不难借。”白石收起老虎钳。

  

“谦也前辈你穿束腰干嘛?”赤也研究着谦也身上那个白石费九牛二虎之力钳松的玩意儿。试着往自己身上比划就感觉胆寒。

“好问题,”谦也脸埋在抱枕里竖起一根食指,“因为侑士写剧本那几天在二刷《绝代艳后》上头搞出来的服装设定。啊我一天没吃饭了还差点给我勒晕。”

“呀!谦也是反串吗?”小春捧着脸惊呼。

“全员反串,我演女主。”谦也有气无力地回答,声音被抱枕捂得闷闷的。

  

“喜来喜演什么?”裕次回头询问在正包里翻东西的白石。

“我演谦也的女仆哦!”白石从包里抽出女仆长裙,“人手不够我来跑个龙套。”

“我也想要不用束腰的角色……”谦也幽幽抬起头看着白石直接在T-shirt外兜头套上裙子。

“这是神圣的投票结果,谦也认命吧。”白石拉起谦也给他戴上发箍,“快点快点要化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谦也哭丧着脸爬起来,“为什么侑士那个王八蛋穿束腰一点没事!他是不是偷偷换大码了。”

“噗!!!咳咳,咳,”桦地倒了水正在喝的迹部呛到侧头一阵咳嗽,“咳咳……忍足穿什么?!我的意思是…侑士他也演?”

“对啊侑士他是女二,他没和你说?”谦也七手八脚往脸上摸油。

  

迹部走到一边咳嗽,确实什么都没说,来之前他以为侑士是要演些什么的,看到宣传板和反串后,他又以为侑士是仅作为编剧搞出了这么一通喜剧,结果他亲身上阵演女二,他刚才燕尾服下穿束腰出去的?!脱毛突然有了解释……

  

迹部头抵着墙消化信息。

  

“白石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忙的吗?”

“哦刚才社长去天文社拉到了好多人,人手应该够了。哎门口现在在搞交谊舞,侑士就在那边拉小提琴你们要不要去看一下。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入场都可以跳的。”白石掏出一个迪士尼动画中那种比脸还大的粉扑,沾了一下一个比痱子粉还大盒的白粉,往谦也脸上“啪啪”一拍一个印。

“小春♡我们去跳吧~”

“诶呀♡那谦也藏琳我们过去了,等你们粉墨登场哦~”

“好嘞!”

“对了帮我看看侑士那货到底有没有呼吸不畅。”谦也回头喊,豁!一张脸煞白,跟墙面一个色。

  

“谦也桑,太白了,跟僵尸一样。”就这几分钟财前手机连拍按了几百张。

“去去去,僵尸绿的。”谦也拿起腮红刷给自己刷了个猴子屁股腮红。

  

直到白石给谦也拿出那顶夸张的假发,财前赤也顶不住了,假发跟钢盔一样手指能在上面敲响,发胶香味熏得人翻跟头。

“啊受不了,我先撤了。”财前收起手机快速逃离。

“阿嚏!阿嚏!阿嚏!”赤也眼泪都出来了。

“白石谦也抱歉我们去外面看看。”柳也拉着赤也跑了。

“去吧去吧,这玩意儿用了11瓶发胶我俩全靠鼻塞。”白石捧着假发腾不出手谦也替他挥手道别。

  

迹部此时也完成好了心理建设:没什么都是很正常的是忍足会做出来的事。大学弄一出反串舞台剧很有趣不是。

迹部也昂首挺胸带着桦地去外面,还掏出手机在群里让冰帝其他人都过来听忍足演奏。

  

假发一上头谦也清晰感觉脖子负担重了,为防止舞台上假发掉下来白石在假发和谦也真发之间卡了一个又一个一字夹。

谦也觉得到如果假发掉下来那一定会带下他好几撮头发。年少不懂事不知道医学生的头发比黄金贵,几年前侑士天天念叨脱发,谦也觉得也还好啊给出自己的评价:也就是扎起来看着少点没斑秃啊。

这话说出口那天谦也差点被侑士揪成斑秃。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祸从口出。

现在谦也感受自己被拉扯的头皮,他感觉可能都是要还的。对不起亲爱的头发,学医没把你们熬死,竟然要让你们以这种方式牺牲。

  

那里谦也在给自己头发哀悼。外面天色已暗。礼堂前的圆形广场便作为露天舞池,热闹非凡。

广场边缘乐队已拿着乐器摆好谱架在台阶就位。指挥举起话筒高举左手示意,一束白光打在他身上,四周渐渐安静下来。

  

“各位晚上好!我是音乐社副社长,也这场舞会的策划兼指挥,很荣幸受戏剧社社长邀请来为他们暖场。想必大家都看过宣传板知道他们弄出的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了。”

  

广场上一片哄笑。

  

指挥适时接上:“自然被戏剧社社长选中的我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人。所以音乐社社长要求我替她声明,此次活动完全是我本人的自发行为,与音乐社无关。”

  

又是一阵哄笑。

  

“这不是严肃的舞会,即便不会舞蹈也可以牵起你的舞伴进来随着音乐旋转。没有找好舞伴可以牵你的朋友,你的老师。或者左手牵右手,向那些成双成对的人证明一个人转得更快!选择陌生人的话我赞赏你的勇气,但我还是建议以邀请的形式而不是直接去牵手,被打了我不承认怂恿的哦。其实本来我的演讲稿上还有这样一句‘当然,邀请我也可以的,我可以直接牵,我相信我身后这些伙伴的可靠’,但这些可靠的伙伴看到后说要在演出结束拿我擦弦,所以很遗憾,我不能牵了。”

  

笑声平息后。

  

“各位!期待你的入场!”指挥放下话筒,多束灯光打向广场中心和乐队,广场两边搭建的灯架也瞬时亮起,瞬间照得恍如白昼。

  

经典的小步舞曲奏响。

提前找好舞伴的人纷纷与舞伴携手步入。

  

  

位置不太好射灯直直打在谱面上,加之镜片反光,忍足眯着眼勉强辨认,最终以看串行告终。他已经很少戴那些装饰性的眼镜了,今天心血来潮翻出一副来配燕尾服,结果让自己睁眼瞎得更彻底了。

好在曲子都很熟,凭肌肉记忆也能拉下来。忍足索性开始走神,观察起舞池里的熟人。

  

舞池里基本没有会跳舞的,都是拉着朋友随节奏摇晃。少有的有基础的几对都被簇拥到了中心。最中心,啊,四天宝寺的那对竟然是会跳的,水平还挺好,小步舞曲跳恰恰也是很有他们的风格了。

哦找到凤了,凤和宍户,我记得凤是会一点交谊舞的,嘛完全是凤搂着僵硬成木头的宍户在动。

立海的柳和……是赤也吧。包那么严是因为那个热搜吧。oh~赤也的节奏感意外的很不错啊,总算是有点交谊舞的样子了。

但最显眼的,莫过于刚刚被推进来身边立刻空出来一圈的柳生和推他进来的仁王……两人穿戴着同款不同色的蝴蝶翅膀和发箍,仁王手上还挥舞着一根粉色的魔法棒。

看着轮椅里捂着脸指缝里还夹了根黄色魔法棒的柳生忍足都有点心疼他了。

  

  

“啊找到了找到了。”向日岳人拖着半醒不醒的慈郎艰难破开人群,“不是说戏剧社吗?怎么突然又有舞会了?”

“桦地。”迹部打了个响指。

“是。”桦地接过又睡过去的慈郎。

“啊!累死我了!我再也不带他了!”岳人也不管形象了一屁股坐地上,从早上接手慈郎开始他今天一天不是在找慈郎就是在找慈郎的路上,找到了拍不醒也扛不动,那帮没义气的竟然一个都不来帮忙,买个水的功夫慈郎又不见了,那个时候他心想妈的放生算了。在心里把慈郎宍户凤日吉泷挨个骂一遍,骂完又欲哭无泪地去找慈郎。

  

“他们人呢?”岳人捶着小腿问

“忍足是第二小提琴,宍户和凤在三点钟方向跳舞,泷在十一点钟方向广场边缘录像,日吉还没来。”迹部抱着手臂报出每个人的位置。

  

“啊日吉那个混蛋敢跑看看。”岳人掏出手机轰炸日吉。

“啊!!!日吉这个混蛋敢拉黑我!!!”岳人从地上蹦起来,瞬间是腰不酸腿不疼满血复活打了套空气拳,“啊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打完岳人又累趴了找了个花坛蹲着看凤和宍户跳舞顺便数数宍户踩了凤几次。

  

  

“迹部部长。”

日吉一手提着一个塑料袋,另一只手摘下耳机。后面跟着拎着三脚架挂着相机的泷。

“泷,日吉你来了。”正在专心看舞会的迹部回头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啊啊啊啊啊啊!你个臭小子敢拉黑我!”岳人跳起来扑上去。

“两分钟几百条表情包刷屏我还以为前辈手机中病毒了呢。”日吉后退两步用塑料袋挡开岳人,“喝饮料吗?”

“喝!渴死我了。”岳人立马忘记要踹日吉的事,接过袋子,都还是冰的,冰汽水!瞬间就原谅日吉了。

  

“我也要喝!”听见饮料慈郎清醒了,跑过来挑饮料。

等他们挑完了日吉拎去给迹部桦地挑。桦地拿了一瓶橙汁,迹部挑了一罐苏打水。

“这个舞会什么时候结束?”

“应该还要一会儿。”泷看了眼腕表,现在离戏剧开演还有将近一个半小时,散场太早起不到暖场的效果。

“你们也可以下去跳舞啊。”迹部抵着下巴对着乐队方向说。

  

“啊?”

“啊?”

“啊?”

  

“忍足在催你们下场呢,他问为什么只有宍户和凤去跳舞了。”迹部指指忍足方向。隔着整个广场。

岳人和慈郎眯着眼睛往那里看了半天,除了快要被射灯晃瞎,一点都没看到忍足说什么了。实话说他们只恍惚看见忍足被打光弄的反光的眼镜。

  

“忍足前辈说的是迹部部长你为什么不去跳吧。”日吉才不信忍足独独漏过迹部。

“行!那就满足一下忍足,冰帝的都下去!”迹部拉着日吉就迈入人群,“桦地!把他们都赶下来!”

“什么?!我不是……”日吉给迹部拉得一个趔趄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岳人很自觉地扯着泷跟上。他今天打死也不带慈郎了。

“等、等一下!三脚架!桦地帮我拿一下!”

桦地一手拿上泷的三脚架一手提上慈郎跟上。

  

舞池里出现了一个跳着标准国标的迹部、一个被迹部旋转步带得左脚绊右脚的日吉、一对拉扯着疯狂左闪右躲躲避迹部高踢腿的岳人和泷、一个提着看呆了的慈郎在混乱的舞池里犹如定海神针的桦地。

一曲终给迹部带得腿快扭成麻花的日吉终于挣脱逃掉了。迹部摊摊手,在新响起的《一步之遥》提琴声里,迈着分式侧行步优雅破开人群。

  

  

还真是个天生的独舞者,忍足看着舞池中央在独自滑步的人感叹,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

忍足收回目光,看向琴弦。这首曲子改编成了小提琴&大提琴&钢琴三重奏,现在只有他的小提琴出声,可不能在这里出错了。

  

《一步之遥》这首曲子忍足很喜欢,是第一首他觉得故事性不再需要电影补充的曲子。音乐里的拉扯试探完全超越电影的演绎,让他切身体会到尽在不言中的魅力。

最后一个音符干脆落下,侑士起身离开,后面乐手马上补上。

稳步走入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侑士拎着琴撒丫子狂奔。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比预计慢了七分钟要命了!琴弓掉了也顾不上捡。

一路疾冲拐弯时差点拍墙上,撞进化妆间。

  

白石正在给谦也不合身的领子上别针。

“侑士快快快快快!来不及了!嘶!”

“哎别动!上别针也敢乱动!”白石看了下扎到的地方,还好没出血。

侑士一把扯掉领结把琴扔化妆台上,提上裙子冲进内间。哐当一声让爱琴的人听得会龇牙花子。

  

“我感觉领子有点重。”谦也举着小风扇吹风不适地动了动脖子,领子坠着压脖子让他的窒息感更重了。

白石也不知道往上面别了多少个别针了,反正凑近了一圈都是金属光,总算是把这件裙子搞得正面能看了。至于背面——什么叫惨不忍睹,但愿台上动作起来假发还能挡住。

“等一下我用热熔胶封一下,谦也你别动。”白石给胶枪插上电。尽量不露胶痕的情况下小心把别针的针头都封上。谦也等会儿动作还挺大的,千万台上别把针撞开了。

“我现在感觉我身上负重起码20公斤。”谦也低个头翻个台本感觉头皮就快被假发扯掉了,被迫维持挺胸抬头的体态。想深呼吸,深呼吸不了一点。穿着束腰他感觉自己的肺吸气扩张不到原来一半。他开始担心上台会怎么样了。该死的侑士怎么不去看亚当夏娃,自己宁可穿树叶上台。

“辛苦谦也了。一下来我们就全部拆掉。”白石封好别针,给谦也拿来配饰,什么耳夹戒指手链扇子高跟鞋,项链还是上台前再戴吧,这巨大的珍珠项链看着就坠脖子。

  

“嘭”侑士提着燕尾服从里间出来。裙子假发一应俱全,脸上粉也扑好了。

“你闪电侠啊!?这才六分钟!”谦也震惊得风扇对着大张的嘴吹,单就裙子的扎带他和白石两个人就研究了半个小时才整明白。

“那倒没有,我就弄了几个假发片,剩下的就祈祷这布料不锁边不会变流苏吧。”侑士撩开背后的假发,原来他把裙子从背后直接剪开套上的,“帮我用热熔胶粘一下。”

  

  

  

礼堂灯暗。

  

“开始了开始了。”赤也匆忙咽下爆米花。

舞台侧边财前点开手机录像。

  

舞台上电烛台缓缓亮起。梳妆镜前女仆在为索菲亚小姐戴项链。

“索菲亚!索菲亚!”窗外有人在轻声呼唤她。

索菲亚(谦也):“亨利公爵?”

索菲亚扑至窗前,

“亨利公爵,舞会还没开始呀。”

站在窗下花园的亨利摘下礼帽放在胸前,深情说到:“是的,可是我的索菲亚,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你了。就这样,让我看看你,就一会儿。”

索菲亚害羞地捂住脸,身后响起一声敲门声,门便被打开。

凯瑟琳(侑士)双手抱胸半靠在门框:“还没有好吗?马车在等了。”

索菲亚慌乱地整理裙摆:“好了姐姐,玛丽我们下去吧。”

玛丽(白石)跟在索菲亚身后越过凯瑟琳。凯瑟琳轻蔑地扫了一眼窗户,转身嘭一声带上门。

  

……

……

……

  

舞会的花园秋千下,索菲亚提着裙子扑进亨利怀里,两人月下捧着脸互诉衷肠时,女仆玛丽(白石)替他们守着花园的铁门。

  

……

……

……

  

凯瑟琳(侑士)与亨利事后躺在床上,亨利玩弄着凯瑟琳的发尾,凯瑟琳烦躁地翻身背对着他。

亨利餍足地侧身搂住她,

“怎么了,我的美人?”

“你的?”凯瑟琳冷笑,打开他的手,“你的可真多,不是看一会儿就好了吗?”

亨利也不恼,转而抚摸她高开叉裙子里露出的大腿:“你听见了啊,你妹妹……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天真单纯,跟你是不同类型的可人。只是下手了可真不好收场,分手时她怕是要寻死觅活。”

“那你今天过来就不怕她知道。”

“自然是没叫任何人知道。”

凯瑟琳冷笑道:“看来你是不准备同她私奔了,她可已经收拾好行李在等你了。”

“所以我在苦恼理由啊。”亨利点起卷烟。

“正好我送你个理由好了。”凯瑟琳抽出枕头下的匕首反手扎进亨利脖子里。

  

……

……

……

  

“眼睛都哭肿了。”凯瑟琳(侑士)走进房间蹲下挑起索菲亚(谦也)的下巴。

索菲亚跌坐在地上扶着床柱,泣不成声。

“没事的,会过去的。”凯瑟琳跪坐下轻轻搂住索菲亚。

索菲亚扑进她怀里失声痛哭。

凯瑟琳抚摸着她背上裸露的皮肤露出餍足的神色。

  

……

……

……

  

“是你……是你……”索菲亚哽咽着握住刀指向凯瑟琳。

凯瑟琳并未看她,走到房间另一侧开启一瓶葡萄酒,倒入醒酒器摇晃。

“过去多久了,值得庆祝一下,我的笨蛋妹妹终于发觉了,虽然我根本没掩饰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索菲亚哭红了眼睛全身颤抖,刀都快要脱手。

“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的你跟你握刀的姿势一样蠢。”凯瑟琳放下醒酒器转身面对她,“你根本就不会用刀,比起伤人更容易伤到你自己。过来,我可以教你。”

“你这个疯子!”索菲亚尖叫着挥刀冲过来,凯瑟琳轻巧避开,转身打掉她手里的匕首,将匕首踢到房间另一端。攥着她的手腕用抽下的葡萄酒瓶缎带捆上。行云流水做完这一切凯瑟琳将索菲亚按倒在酒柜上。

“连匕首都没有的小姑娘只能用我的。可惜了,我藏品很多,这把不是杀他的那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索菲亚将头埋进手臂痛苦地尖叫。

“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我都可以教你。你选的私奔目的地——那座每天通两班船的小岛,我也很喜欢。很漂亮,不会有人找到,找到也没关系,我会带着你逃的。你那么笨,一个人可不行,没关系,有我呢,我会照顾你的。”凯瑟琳将脸埋入索菲亚颈窝餍足地叹息。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放开呜……”

凯瑟琳掐开她的嘴,往里灌入酒液。

“这瓶酒等你很久了,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凯瑟琳抱住渐渐倒下的索菲亚,“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的索菲亚。”

凯瑟琳在索菲亚发顶落下一吻。

  

  

  

  

  

赤也捏手里的爆米花捏化了都没想起来吃,这就是大学吗?

  

  

《绝望爱情罗曼史——爱陷于泥沼》花絮

⒈侑士翻身时假发片给亨利演员扯下来了,亨利演员一边说台词一边拼命单手把假发片塞袖子里。

⒉财前看到白石给谦也‘偷情’把门的剧情时录像的手微微颤抖,他非常想采访白石此刻内心感受。

⒊谦也哭戏时想着自己的成绩单和银行卡余额,哭得极其真情实感。

⒋所有近身的戏不鼻塞的侑士都被谦也头上地发胶味熏得头疼。最后亲假发时侑士被熏得想给谦也丢出去。

⒌最后谦也倒下不是演技,而是自己终于不用背词了,一放松下来感觉自己被勒得喘不过气外加刚才大喊大叫真的快晕过去了。

⒍当初写这个反串剧本,侑士纯粹发泄实习压力加打算坑一把确定参演女一的谦也,自己则打算美美隐身。结果戏剧社一众直男无一愿意为艺术贡献腿毛,写出摸大腿床戏的侑士被社长——亨利的女演员踹回来演女二。

⒎拿到剧本的谦也看完后惊恐地看向侑士双手抱胸疯狂后退。

侑士:……

尝到了什么叫害人终害己呢侑士。

  

  

  

演出结束冰帝众人等忍足卸妆一起吃夜宵。

更衣间正在撕裙子后面热熔胶的忍足听到手机响了一声。

  

迹部【话说你就不能早点做准备,非要在化妆间脱毛吗?】

忍足【我想尽量保留久一点来着,不然我会忍不住一直摸,对了我大腿现在摸起来滑溜溜的你等会儿要不要摸?】

迹部【滚!!!!!!!!】

  

  

吃夜宵时忍足不死心向冰帝每个人推销了自己光滑的大腿。只哄骗到了慈郎,尚未得手,忍足被忍无可忍的迹部、誓要守护幼驯染纯洁的宍户、岳人三人拖出去暴打一顿。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考完了!解放了!”谦也把复印的资料当空一抛。

“呼,终于考完了。”白石蹬着椅子转了个圈,“谦也假期有安排吗?”

“还没有。”谦也蹲下捡起资料,他特意挑的有装订的拋的,捡起来方便。

“那和我走怎么样?我有一个ecstasy的计划。”白石蹬着椅子滑到谦也身边冲他眨眨眼。

  

  

  

三天后,纽约

livehouse休息室

  

财前看着对面两个把手举在脸旁一齐冲他展示着手上亮闪闪对戒的狗男男,手上逐渐发力,手里的易拉罐变形。

“所以你们的假期计划就是专程跑到纽约给我看你们的戒指?”

“是对戒!对戒!和戒指是两回事好吗?”谦也把无名指晃出晃中指的感觉。

“没错。”白石用力点点头,把手凑得离财前脸更近些,“内圈有我们名字。”

财前非常想吐槽内圈有字你把手凑近有什么用但拼命忍住了,说出来这两个神经病绝对会摘下来逼他看的。

“太明显了财前,”白石叹息一声,摇摇头收回手,握住谦也的手,两枚戒指交叠,“我们才不会摘呢。”

  

财前开始计算,手里剩的可乐够不够泼这两人脸上。

  

“就是,旅程中我们要一直戴着。”谦也看财前的眼神就像在看童话里的反派。

  

财前打算叫老板送一箱可乐进来。

  

这两个前辈曾经只是笨蛋十年过去升级成不可理喻的神经病了。就快赶上另一对神经病了。

  

“好了不逗你了,”白石破功笑出了声,“纽约,我们约会的第二站,来看你的乐队演出。然后告诉你我们在一起了。”

“第三站去剑桥市看小春和裕次,我们和小春约好了两天后一起去给裕次的脱口秀捧场,第一站大阪我们已经去看过小修和银了。千岁要是逮不着我们打算视频跟他说,”谦也托着下巴笑着回忆,“前天小修听见我们在一起七年了,烟烧到尾了都没发现,结果烟嘴烧起来把头发点了。我拍照了你要不要看。”

  

“嘛……所以你们这算是出柜了?”

  

“可以那么算吧。我们已经准备好面对各种挑战了。”

“我们可是以就算火山喷发世界末日也要一起拥吻的决心来面对未来的。”谦也补充。

  

白石转过身认真地看着谦也,将握住的谦也的手放到心口。

“在一起7年了,一直匆匆忙忙的,错过了好多好多属于恋人的瞬间,我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未来我们还要一起走过很多个7年,有必要和朋友们重新介绍一下,财前,这是我的爱人——谦也。”

“这是我的爱人——白石。”谦也用鼻尖点了一下白石脸颊,“我爱了很久很久的人。”

  

……

  

“……我要给你们鼓掌还是欢呼。”财前实话实说没什么感觉,可能给另一对神经病情侣脱敏了。

“不,你只要坐好听我们的恋爱故事。”白石谦也各自打开一罐苏打水。

  

财前:……

自带了饮料他突然觉得这才是这两人的真实目的。

  

从谦也三个月的告白计划事无巨细讲到东大入学仪式谦也睡着一打呼噜就被白石掐醒,没人管睡死过去呼噜还巨响的侑士不是半睁着眼睡着的差点第一天就出名。

财前擦完贝斯擦吉他,柜子里唱片都保养两层了。

谦也开了第二罐苏打水。

  

财前:……

看表,凌晨两点了。

  

  

“好恶心啊,又不是第一天在一起,几年了还这么腻歪。”睡着了又给拍醒耐心彻底告罄的财前把这两个热恋延迟7年的家伙十指交扣的手拍下来挂博客了。

评论(25)

热度(76)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